【廉政狙击 卓以凡中心】屋企人 下 （冬至快乐）
屠敏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曾在少女时期萌动的眷恋又一次袭上心头，她喜欢过这个男人，在情窦初开的年华，可她来不及表白便随着坍塌的楼房一同被撕裂，天各一方。离家出走那一日她是想去找张以凡的，可那台风将她卷走，同时卷走的还有她原本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卓以凡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他以温柔的声音问话，却好似调情一般。
他们在舞池中交换着鼻息，张以凡，或者说是卓以凡喷在她耳边的呼吸炙热得仿佛通过耳垂进入心坎里，她尽她最大的努力保持住平静，她不敢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否还值得相信。舞池中的身体稍稍离开又被牵起的双手拉近，卓以凡的手掌厚实而温暖，他拉着自己的手，用了比一场舞蹈所需更大得多的力气。
“我的家人的确对我很好，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今日。”他搂着她的腰，深情地望着她，“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和子峰和群姨相认？”
“人要向前看，都失散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我，他们也生活得很好。”
卓以凡看着屠敏的眼睛，心里有一些猜测在慢慢孕育。
深情的华尔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却将脸互相背离，他们在彼此交融的舞步中各怀心事。
一场看似凑巧的重聚在一场生离死别后更显得弥足珍贵，洛子峰和韦继明就在这样的猝不及防中重遇了已经改名叫卓以凡的张以凡，看似温馨的重逢就在多年后几人的各怀心思中发生了。
“傅天耀是我干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卓以凡好整以暇地看着洛子峰有些呆愣的脸。
他想，棋局到了今天的地步所有旗子都摆上桌了，那胜负是不是也快要结出结果了呢。卓以凡回到家，摆弄着桌上的象棋，他反复摩挲着那枚写着‘将’的旗子，他想，就差这一颗了呢。
屠敏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将完成的标书封装入袋。开门前他踯躅了片刻还是决定将标书带上。
竞标的失败将屠敏的目的彻底展现在了卓以凡的眼前，这个女人是来报仇的，她针对谁是这样的显而易见。
那一晚的海风很大，使得一切声响都喧嚣了一些，他们不得不离彼此更近一些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你在利用我。”这看似质疑的话语却以一种温和的语调说出来。
屠敏看着卓以凡，他的眼里并没有被欺骗后的愤怒，他看着自己，眼神温柔语气平和，似乎只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和他说。
“我们一起报仇吧。”
卓以凡凑近屠敏，她在猝不及防下感觉到心跳的加速，海风扬起她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男人的手就这样放在了她的脸颊边。
“那一天，我们一起被抛弃了。”他们间的距离是这样近，近到她可以如此清晰地看清对方那纤长的睫毛，“我们才是同路人，不是吗？”
“你？”她依旧心带怀疑，毕竟卓以凡被卓廷光所养大，她不知道那漫长的二十五年中这个男人经历了多少。
“你抢走了他最后一块地。”他说，“我看到了那个建筑模型，我家，就在那第一块地上。”
他放开她转身靠在栏杆上，低垂的头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屠敏可以清晰地看到卓以凡身体的颤抖。
“好。”她说，“我信你。”
卓以凡转身对她笑了，笑容温和。
“我知道那一天是谁锁的门。”
卓以凡带着平静到几乎冷漠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韦继明那原本的怒意在这么一瞬间就被冻住了，拿着支票的手微微颤抖，之前的义愤填膺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心虚。是的，心虚，要不是当年他锁了门，洛子欣不会摔断了腿，张以凡的父亲也不会死，他的一个玩闹之举让一切都变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当初你们明明有我姑妈家的电话，为什么却不打个电话给我呢？”
看似随意的一问在韦继明听来犹如索命的质问，他咬着唇什么都没说，卓以凡看着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就刺入了他的心里。犹如一根荆棘，动一下都鲜血淋漓。
“我过得很好，我姑妈改嫁后我就被人收养了，他们对我很好。”卓以凡那一日就以这种温和到没有情感的语气这样和他说。
‘你是不是想无家可归啊？’
他还记得当初电话里那女人刻薄的声音，可他太懦弱了，连追问一句的勇气都欠奉，他终是没有去看张以凡一眼。
而这表面上强装的坚强在冻肉厂事件后发酵成了一场无法逃避的追问。
“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醉意朦胧的卓以凡这样看着他，眼里尽是委屈，“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嘴角带着伤，可韦继明甚至不敢问他是不是卓廷光打了他。他是感谢对方来救自己的，卓以凡为了救他不惜违逆了卓廷光，甚至差点陪他一同淹死在海里。
“以凡……我……”除了这三个字，韦继明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对卓以凡是有亏欠的，如今这份亏欠丝毫没有偿还反而越来越多。
酒杯落在地上，因为醉酒有些瘫软的身体靠在了韦继明的肩膀上，卓以凡的酒量很差，不过几杯就醉了。韦继明自然不能将他直接送去卓家，只能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醒酒汤还在锅中煮着，卓以凡靠在他的沙发上将原本工整的领带拉散，锁骨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酒醉后出的薄汗吸附在肌肤上隐隐泛着光泽。
“没人在乎我，我爸死了，姑妈只当我是拖油瓶。”他伸手拉住韦继明的领子，将酒气喷在他的脸上，“我一直等你们打电话给我，哪怕说个对不起，哪怕约我出来说说话，可你们谁都没有来。”
卓以凡一把推开韦继明踉跄地站起来要走，韦继明伸手去拉他，两人在挣扎间再次一起摔在了沙发上。卓以凡那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醉酒散乱在脸上，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年轻了一些。韦继明从他松散了领口可以看到一些暧昧的痕迹，而且他确定这不会是女人留下的痕迹。
“以凡，你身上？”他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结巴地不知所措。
“嗯？”卓以凡呆呆地顺着他的眼神看自己，然后笑了。
“这是我干爹留下的。”他抬头蹭了蹭韦继明的脖子，“你要不要呀？”
韦继明一把将卓以凡推开，虚软的身体落在沙发上，却好似打散了一些醉意。
“怎么，看不起我吗？”卓以凡似乎清醒了过来，他爬起身盯着韦继明，“你凭什么这么惊讶？我走到这一步，你明明是共犯。”
他推门离开，留下屋里呆滞的韦继明，锅上的醒酒汤已经烧干，发出焦糊的气味。
卓以凡出了门将领带束好，眼里再无半点醉意。
“爹地，一切都很顺利。”
洛子峰开始渐渐地收到一些匿名的举报，看似无关紧要的人物却如同蜘网一样越织越大，最终指向了卓廷光身后的黑影。
“卓廷光在警队高层一定有人。”洛子峰下了这样的判断。
几番的失利让卓廷光越发沉不住气，一个个人的落网让傅天耀手忙脚乱。他开始不停地对着卓廷光发牢骚，卓廷光本就失去的耐心因为这种牢骚而愈发焦躁起来。
“爹地，干爹只是太着急了，没有恶意的。”卓以凡试着安抚卓廷光的怒意，他将泡好的蜂蜜水端给养父，温热的蜂蜜水短暂地压制住了卓廷光的怒意。
“让阿耀动点脑子，他倒好，越来越不动脑子了！”他看着给他顺气的卓以凡，觉得还是这个儿子顺心。
“如果他能像你一样会做事就好了。”
他想起了卓以凡替他处理的事情，忽然觉得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傅天耀呢，明明眼前有个更好的人选不是吗？
从呼风唤雨到变成过街老鼠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傅天耀在村屋里焦躁地摔烂手头的物品，他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
“干爹。”卓以凡绕开一地残骸走到傅天耀面前，“你要保重自己，才能江山再起啊。”
“江山再起？怎么再起？现在是你爸要拿我做替死鬼啊！”他甩开卓以凡的手，焦躁地点燃一根烟。
“干爹，不要这么绝望嘛。”
卓以凡抬手握住傅天耀抽烟的手，从他手中拿走那点燃的烟，垂下眼吸了一口。
“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的。”他的声音信誓旦旦，带着令人信任的蛊惑。
傅天耀抱住他，他要的就是这种保证，他才不想跑路，他一旦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相信了卓以凡的谎言留在了香港，最终得到的却是一颗穿胸而过的子弹。
当所有矛头都指向屠敏的时候，卓以凡正在给卓廷光倒水吃药，白色的药丸圆润光滑，他看着它滑入卓廷光的咽喉，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郭明晖站在两楼看着楼下的父子，然后一声不响地上了楼。
自从尹在诗带着她和卓日升的孩子惨死后，卓日升已经基本和卓廷光决裂了，原本以他的懦弱无能，他自然是做不到这样果决，可因为卓以凡无条件地支持他照顾他，让他增长了勇气竟然胆敢暗中帮助别人对付卓廷光，卓廷光被他气得心脏病发入院，而ICAC那里也在这种时候让他后院失火。
幕后之人终于在卓廷光那崩坏的事业帝国后显出了庐山真面目，当洛子峰敲开毕永铿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卓廷光也在医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屠敏一个人无法做到所有的事情，所以她一定有个帮手，这个帮手就是你。”郭明晖站在卓以凡面前，带着肯定的语气，伴随着她语气的还有她手里的那把枪。
“妈咪，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卓以凡露出无辜的眼神，“你们才是我的家人啊，我为什么要背叛你们？”
“是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所以你该死。”
卓以凡皱眉，他一直对郭明晖有防备，不想还是被她看穿，这个女人表面温柔柔软，其实心思远比卓廷光要深，看样子她才是在背后联系卓廷光和毕永铿的人。
子弹穿过他腰际的时候另外一颗子弹打在了郭明晖的额头，她带着不甘和怨恨倒了下去，他抬眼看到举着抢的洛子峰，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以凡，振作点，白车马上就到了。”韦继明跪在卓以凡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子欣还好吗？”卓以凡意识朦胧的眼看向洛子峰。
“她没事了，我这次救到她了。”
“那就好。”卓以凡闭上眼让剧痛夺走了他的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看到了守在他床边的方家晴和改回洛子欣这个名字的屠敏，不久后洛子峰和韦继明也赶了过来，他们五个童年的伙伴就这样整齐地聚在了他的病房里，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好的模样。
半个月后，卓日升在一次吃药过度后失足落下了楼。重伤还未痊愈的卓以凡去警队认领了他的尸体将他安葬。
白色的菊花被放在墓碑之前，卓廷光、傅天耀、郭明晖还有卓日升。
“爹地，妈咪，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很爱日升，所以我送他来陪你们了。”他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将花放在墓碑前。
“我说过啊，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啊。”
所以我送他来见你们，你们开不开心。
站起身，卓以凡扶着腰走了过去，韦继明开着车在等他，卓廷光和傅天耀留下的势力早就在他的掌握中，未来他定可呼风唤雨。他对韦继明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对方上来扶着他进了车中。
“回去吧。”卓以凡开口。
“好，我们回去。”
韦继明启动汽车，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在后视镜中看到了卓以凡冰冷的眼神，他回过头却发现卓以凡已经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还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他想前面那一个瞬间一定是他的错觉。
车辆启动，靠在车后的卓以凡微微睁开眼看着开车的韦继明。他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懦弱而暴躁的男人，那个欠债后回家只会打骂他的男人，所以那一日他才邀请了他们四个人来自己家，因为只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那个男人才不会打他。
卓以凡心里自嘲地笑了，这些人都是他曾经以为最为重要的朋友，可塌楼那一日，却只有那个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回来企图救他。所以，他利用了所有人却毫无愧疚。
这都是你们欠我的，卓以凡想。
他会讨还一切他们所亏欠的，毕竟，未来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完
作者的话：因为剧这周又播了五集，所以略微做了一点调整，整体还是瞎掰，CP就都暧昧不明想磕啥随意就是。第一次 LOF发文感谢大家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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